【德哈】一步之遥.21
*27岁Draco穿回八年级的故事，原作战后
01.
哈利知道德拉科生他的气了。
虽然还是把他安置在休息室里，但治疗师本人扎根在办公室，派费里曼来照顾他的换药事宜。她坚决不许哈利离开这间休息室，理由是圣芒戈和魔法部一致认为他有多次出逃前科，只有强制观察才能让他安心养病。
哈利知道这也许确实是他那位英明司长的主意。在跟罗恩和赫敏交流过之后，哈利开始意识到，他这样拼命工作在对方眼里也许是为了积累政绩快速升职，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波尔不敢再把哈利当作手中的武器，他怕这矛头有一天会调转过来，刺进自己的眉心。
“德拉科跟你说过他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了吗？”哈利坐在床头把被子抱成一团，牵动伤口的疼痛让他皱眉，“这几天看书看得头疼，让我想起八年级备考N.E.W.T.的时候了。”
“这里确实没有别的消遣。”艾米丽注视着那位黑发青年的侧脸，薄润的唇已经恢复了血色，“其实我觉得您应该可以出去走动了……不过马尔福先生好像特别生气，您惹他不高兴了？”
哈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嗯……大概？”
但是那不能全怪自己，哈利想，他原本没打算带上德拉科去冒险的。
“别跟他浪费口舌，艾米丽。”
德拉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艾米丽留给哈利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好像迈开步伐就会把什么东西引爆一样。
门关上了。
德拉科站在他面前，面色有些冷淡，似乎在思考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对不起。”哈利认错态度良好。
“我知道的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Saint Potter。”德拉科的表情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关于我自己的事的。我思考了很久，还是认为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正式搞得手足无措。
“请教一下，连自己都只是刚能活动的程度，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去救谁——”德拉科不咸不淡地问他，“而且是在不清楚其他队员是否能及时赶到的情况下？”
“拜托，事实证明了如果没有人马上过去，那些摄魂怪已经抓住斯温了……它们穿过我的咒语还是花了些时间的，你的守护神咒只在最后一分钟才起效。如果不是幻影显形受到了干扰，我至少还有带他走的能力。”哈利反驳道，“那段短短的时间我完全可以抱住斯温，只要暂时找不到我们的脸，摄魂怪无法从吻以外的途径摄取灵魂——”
“你不东扯西扯就没法正常说话了是吗？”德拉科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失态地打断了他，“该死的，先是我，然后是你的同事——那你呢波特？如果你每次从我这里离开都是为了换着花样回来，不如更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免得我总是要提心吊胆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救你！”
“我不是——”
“我费尽心思只为保住你的小命，但你自己毫不在乎，你甚至能当着我的面，带着我替你缠上的绷带出去送死。”德拉科凑近他，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冷硬了，但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更冷，比外面十二月纷飞的大雪更加冰凉。
折磨他是什么有趣的消遣吗？
他狠狠盯着救世主，试图用眼神揉碎对方。
哈利没有后退，反而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眼中是惊愕的神色。以上的话在德拉科心中推敲了无数次，他从没想过哈利会是这种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心虚，竟然是“惊讶”。
“我以为……”哈利有些茫然地说，“这是你的工作？”
很简短的一句话。
“我的工作？”德拉科怒极反笑，沉重地重复。
他不该愤怒，哈利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总是恶语相加，他们抢白的时候恨不得噎死对方，有些时候没有上升到肢体冲突只是因为一些成年人的体面。
是在这样慈悲的时间里浸泡得久了，他干瘪而苍白的内心逐渐变得贪婪，他要求不曾浇灌过的花苞像野草一样疯长，要求不曾坦诚相待过的人听见他没说出过的话。
“你自己说的。”哈利看着他，“你不想跟我交朋友，也不能让我死在圣芒戈，那对你的职业生涯来说是——‘可怕的打击’。”
“没错。”德拉科背过身去，他的头发又长了些，已经爬过了肩胛向腰背延伸，跟哈利记忆中的卢修斯差不多了——不过卢修斯有一双冷冰冰的灰眼睛，德拉科看起来似乎更有人性些。
“错了。”哈利在他背后说，“就在昨天，那个书架旁边，你明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才又回头看向那个坐在床上侧脸注视自己的身影，久违地露出讥笑的表情：“去完成高尚的事业，献身去喂一群饿红了眼的摄魂怪？”
“斯温只是在那里监视，看那两个落网的食死徒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如果早知道那些摄魂怪还会回来，我们当然不会只留一个人站岗。”
哈利稍微抬起脸来，用一种清冽的目光看着他：“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我要去救的人与你非亲非故，即将面对的危险你也全然不知，甚至连我要去哪里你也不清楚，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抓住我的手？”
德拉科脸上的嘲讽似乎凝固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波特，你应该感谢我当时脑子一热，否则我可没机会第二次救你的小命。”
“你准备用‘脑子一热’来解释，是吗？”哈利还是看着他。
“否则你觉得是什么？”德拉科也看着他。
圆形镜片后的绿眼睛光采粼粼，明亮而湿润，带着一点并不算真心实意的探寻，德拉科疑心自己恍了神，他好像从中看见了一丝照镜子般的躲闪。
可这是一双有魔法的眼睛，从审判日那天落在他身上开始就开始生效，直到在摄魂怪的包围中间，也是它的力量唤出了德拉科的守护神。它该是永不熄灭的，像某种微弱、又生生不息的希望……
“不管我怎么觉得，你都会说我错了，是不是？”
哈利移开目光，尾音如窗外呼啸风声中的某片雪花，融化在壁炉中熊熊的火焰里。
02.
那之后，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面。
如果不是每天都要去圣芒戈上班，德拉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上辈子——偶尔从报纸上读读有价值的消息，看着格兰杰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崭露头角主持了好几场重要会议，看着波特成为傲罗办公室的主任。
波特当然不可能长时间不来圣芒戈——但是有意避开了德拉科，因为他总是挑在别人值班的深夜前来。德拉科原本只是有些奇怪，但真正发现这件事还是因为无意中看见了莱纳桌子上的病案。
“德拉科？你怎么跑到我们这种平民的办公室里……艾米丽今天休假，就算你亲自来也抓不到她给你泡咖啡了。”莱纳笑他。
“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多的止血药剂，你知道……我用这玩意儿特别快。”德拉科不着痕迹地把目光从桌上的病案挪开，“有些时候我都快分不清楚了，来的到底算是人还是零件。”
“噢。”莱纳发出一道不知是恶心还是敬佩的声音，“我想隔壁还剩下不少，下午的时候我找人给你送去些。还是我们的日子好过，至少没人用可怕的苛刻标准来要求我。”
德拉科抿抿嘴唇，假装适当附和以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很好。
他把舌尖抵在齿间向后梭巡了半圈。
波特，躲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思考，心里却开始发沉。
救世主难道看出什么来了——如果只是这样就要对他避而不见，那他是不是要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
“德拉科？你在听吗？你脸色不好……”
“好得很。”德拉科毫不迟疑地说，“下午见，莱纳。”
那都是无所谓的事。
波特的想法他从来没弄懂过，也不会去在意，他从始至终做的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波特活下来。
03.
“哈利，再来一块馅饼……哦，别躲，亲爱的。你最近瘦得厉害，是不是你的家养小精灵不那么友善？”
“谢谢您，韦斯莱夫人，但我真的吃不下了……”哈利努力咽下上一块馅饼，哭笑不得地看着满满当当的盘子，“克利切挺好的，有几次他还贴心地帮我准备了夜宵。”
“真希望我们还在上学，那样就能有好几天的复活节假期了。”罗恩瘫在一旁说，“从我认识马尔福和麦克拉根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学生真是不讨人喜欢……店里每天都像藏着几头我看不见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罗恩，注意形象，你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别做出这么不可靠的样子。”韦斯莱夫人严肃地警告他，“如果你在外面这样给赫敏丢脸的话——”
“不，妈妈！我每天听一个女人唠叨已经够头大了……”罗恩呻吟道，注意到赫敏的目光后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我都只听赫敏一个人的念叨，就算她把粪蛋扔在我的脸上。”
赫敏皱了皱眉：“你说得太恶心了，罗恩。”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哈利小心地推开那个摇摇欲坠的盘子，把一个礼物盒递给赫敏，“我想提前庆祝一下并不过分——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准高级外交官？”
赫敏吃惊地接过来：“天呐，太感谢了哈利……你已经知道我们司里的消息了吗？我以为这是个绝对的秘密。事实上这次没什么了不起的，真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得了吧，”罗恩大声说，“她甚至准备了五种语言的演讲！你们根本不会想到我听到了差点会背的地步，不能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不然她就要冲我大发脾气——”
“罗纳德！”
“哦，是的，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觉得肯定能成，对。”罗恩严肃地坐直了。
但赫敏一扭过头去，他就对哈利低声学道：“‘哦罗恩，你说我这样用词可以吗’——该死的，德语这种东西根本不该存在于地球上，明明意思相近的词，但其实我一个字母都不认识。”
“太可爱了！”赫敏已经拆开了礼物盒，“等等，这是我们吗？”
罗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连桌尾自顾自说话的比尔和芙蓉都放下餐具走了过来。
“哦，这个我见过，在对角巷的橱窗里。”芙蓉拿起那个小小的火弩箭模型，缩小版的哈利好像特别生气，爬上小罗恩的肩膀试图够到自己的扫帚。
“还限量呢，要提前两周预约。”比尔感兴趣地观察小罗恩藏在帽子里的硬币，“看起来确实像真的小人儿一样，是不是？”
“但是买的时候很难为情吧，感觉这是狂热粉丝才会订购的东西。”
金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突然出现在哈利身后，俯视着那个缩小版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和里面的三个小模拟人。
实际上哈利早就知道她来了——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比金妮的声音更早通知了他的感官。
“是邮寄订购的，所以还好。”哈利面朝比尔他们站了起来，“我得回部里了，今晚有场硬仗要打。”
“哥们儿，你真是被奴役了，都做到主任了还疲于奔命。”罗恩同情地说，“不然你也辞职吧，我和乔治下一步准备在魔法部那边也开个分店。”
“很好的建议，罗恩，如果哪天傲罗们把我推翻了我会来投奔你们的。”哈利披上外套，还是下定决心扭头看向背后的金妮，“嗯……再见？”
金妮没有挥手，她问道：“我下来得不是时候吗？那我可以回去。妈妈取馅饼回来见不到你，她会失落的。”
“比起你，我显然更害怕那些馅饼。”哈利真诚地说，“你不想在头版上看到一些可笑东西，比如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主任被打吐的新闻吧？”
“这听起来比在圣芒戈要强一点。”金妮轻盈地坐下了，夹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馅饼。
哈利并没有笑，表情复杂地沉默了片刻才说：“好吧，那赫敏，明天部里见。”
于是大家在复活节的晚餐会上与哈利告别，有些继续享受难得的晚餐，有些注视着那个穿着长风衣的清瘦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芙蓉还评价道：“哈利现在真的很帅，是不是？哦当然，比起你来还是差一点儿，亲爱的。”
04.
玩具哈利终于抢回了他的扫帚，兴奋地跟罗恩赫敏一起坐在了壁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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