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一步之遥.19
*27岁Draco穿回八年级的故事，原作战后
01.
抗衰药剂的独活草分量预判错误，完全变成了一锅效果过剩的超级活力药剂。
德拉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它们收了起来，嘱咐艾米丽放到药剂柜最深处，顺手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最厚的来翻开。前任首席留下的有关抗诅咒的研究思路并不多，大部分还是有关提高常规黑魔法治疗效率的设想，他终究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写下第二种预计用量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羽毛笔。
——他最近是不是有一阵子没见到救世主了？
德拉科稍微回忆了一下在庄园里帮哈利处理伤口的事，想着他快一个星期没来医院真是奇迹。神游之际，桌边金属藤蔓支架上的双面镜微微一闪，像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他忍不住对着它问了一句：”Potter？”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哈利的眼睛出现在了双面镜中。不过角度有点奇怪，而且哈利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正在忙着什么别的事。
“德拉科？噢，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休息室里研究魔药……找我有什么事？”镜子里的画面一阵天旋地转，“泰迪，别拿这个，双面镜很容易碎。”
“Ha…Harry…”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叫。
“好了小家伙，从我身上下来——”又是一阵旋转，这一次是哈利的正脸出现了，他坐起来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德拉科？你还在吗？”
“你在什么地方？”德拉科皱了皱眉。
“我在安多米达家，今晚刚好在这附近值班，休息时间来看看泰迪——你知道，莱姆斯和尼法朵拉的儿子，”哈利的目光又开始往下移动，“我是他的教父。”
“教父？”德拉科听到这个称呼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他总觉得救世主年纪还小，自己才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两年，就突然成了谁的长辈似的。但他很快想起哈利刚刚提到的两个人早已死于那场大战，所以这个教父身份恐怕从哈利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
“你不像是会主动去接触小孩子的人。”德拉科说。
“那看来我让你吃了一惊。”哈利笑笑，“对了，你跟这孩子还有些亲缘关系呢……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思考过怎么让你见见他，泰迪，过来一点。”
哈利单手把爬上来的小孩子抱在臂弯里坐稳，让泰迪胖乎乎的小脸出现在镜面里：“他很可爱，是不是？”
“唔，”德拉科本想说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而且他也没看出眼前这个有哪里格外可爱，“是啊，不过我猜他不会很想认识我，我妈妈跟安多米达的关系谈不上多好。”
泰迪完全没放弃对双面镜的执着，他似乎对镜子里的人很好奇，还是伸手抓了过来，哈利半推半就地给了他：“你猜错了，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他好像把我放进嘴里了。”
“什……泰迪，别咬这个！”
德拉科看着那影影绰绰乱成一锅粥的画面，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镜面里那只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又心虚地收了回来。
韦斯莱家的小母鼬真是不可理喻。德拉科想，“癞蛤蟆”这种形容简直是粗鲁至极。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德拉科不会说这是他刚刚才想出来的借口，“你手下的小朋友刚刚在楼下生物伤害科包扎的时候遇见我，紧张兮兮地让我别告诉你。”
“哦，我就说他那糟糕的视力，去蛇窝里肯定要被咬一口，毕竟它们不是侏儒蒲。”哈利小心地拿回双面镜，换了一块酸柠檬波板糖给泰迪，“谢谢你的通风报信，梅尔蒂斯总是不肯承认他有爱说大话的毛病。但你转头就联系我不算背信弃义吗？”
“我没答应他。”德拉科划掉刚刚写下的数字，“而且我不认为你有资格指责别人的视力糟糕。”
“但是保护你够用了，是不是？”哈利回击他，“说真的德拉科，你有一半厉害都在这张嘴上——另一半是魔药——用你的身体受伤的时候都格外痛些。”
“那只能证明我不像有些粗鲁的人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块破布，波特。”德拉科把切好的草根称了一下，“我以为你短暂拥有了一个灵活的脑子之后，至少会想通一点成年人应该明白的道理。”
还是不对。
德拉科放下银刀子，蹙着眉把书翻回去，在心里思考这几种药材之间会不会产生不良反应。他手头的珍贵材料也不是很多，那些有价无市的东西不能在实验中轻易浪费。
“很少见到你对魔药这么头疼。”哈利只剩下一个发旋在镜面里，好像在忙碌什么，“休息室里那么多书还不够你参考吗？”
“这里只是治疗师的休息室，不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德拉科懒洋洋地回答他，“而且你不会觉得，研发一种新药剂跟你在魔药课上照着书本机械操作一样简单吧？”
“少说几句刻薄话不会要了你的命，德拉科。”哈利问，“那你后天要不要跟我回霍格沃茨一趟？正好是星期六。”
“霍格沃茨？”德拉科一怔。
“麦格校长有些事拜托我。”哈利说，“也许你可以顺便去一趟图书馆？我想平斯夫人不会拒绝一位好学的毕业生，只不过你可能没法把它们借走了。”
02.
于是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回到了霍格沃茨。
德拉科老远就能听到球场那边热烈的喧闹。分明才开学不久，空地上却没有什么人，他猜应该是什么魁地奇比赛的日子，因为城堡显得空荡荡的，禁林和猎场也格外安静。
“噢，看来海格不在……”一边的哈利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敲门的手，“可能也是去看比赛了，春天的时候他说过，有个赫奇帕奇的孩子特别讨人喜欢。”
“他从前就很少错过你的比赛——我是说他那么大的块头，在观众席上太显眼了。”德拉科整理了一下校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两年没穿过他不太适应，“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也非得穿这个不可，也许我的出现并不会引起什么轰动？”
他着重强调了“我”字。
“别说胡话，德拉科。”哈利拍拍他的肩膀，“你真该去听一节魔药课，看看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怎么跟孩子们‘当年小马尔福先生’的，我猜有几个狂妄的小德拉科正迫不及待要跟你决斗呢。‘’
“好可怕的威胁。”德拉科耸耸肩，“好吧，姑且不提这件事，我想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抓紧去见麦格，时间不等人。”
“你也？”
“毕业生想进图书馆，特别是禁书区，总不能只跟图书管理员打招呼，这是基本的礼貌。”
“等一下，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要进禁书区！”
“如果你稍微动一下那塞满芨芨草的脑袋，就应该发现其他的资料我在外面也查阅得到，除非我想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获得抗衰魔药的灵感。”
“哦，好吧。”哈利无奈地说，“那我们得动作快点，麦格校长说过，如果我耽误了她看比赛，就要把我变成一只奶牛猫。”
他们快步穿过场地，空气里传来不知名的草木清香，隐约还有些爆炸过后的燃烧气味，这个味道德拉科也熟悉，比赛的日子里总是有些调皮的学生藏着烟火。
看着眼前那个看过很多次的背影，德拉科某一刻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哈利总是抱着东西匆匆地从他的视线范围里掠过，风风火火的，好像有做不完的大事一样。
“战后彻底取消飞路网的连接是个愚蠢的决定。”德拉科说，“否则我们可以直接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里。”
“那不太符合‘基本的礼貌’。”
他们熟门熟路地踏上旋转楼梯，哈利抚摸着古老的扶手说：“虽然飞路网一直受到魔法部的管理和监视，但很难说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这么做也是安全起见。”
“是啊，现在还有至少一百个摄魂怪在外面飞来飞去。”德拉科深以为然，“我原本以为我们才是最忙的，结果自从出了威尔金斯的事，袭击事件总是连续不断，生物伤害科忙得差点把我的助手抢走。”
“费里曼？”哈利稍微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我记得她，换药的手法蛮熟练的。”
“可惜摄魂怪留下的伤口往往不需要换药，所以我拒绝了。”德拉科慢悠悠地说，“相比之下还是你更需要她，对吧？”
“虽然好像是这样，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阴阳怪气的？”哈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穿过壁毯和肖像画，绕到了校长办公室的石狮子前。
03.
“早上好，两位找球手先生。”麦格似乎正在写着什么，抬眼在他们身上看了一个来回，露出难得的微笑，“今天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决赛，见到你们真是有点恍惚。”
德拉科看向麦格身后那幅最大的肖像，邓布利多正出神地坐在那里假装自己是张麻瓜画像。接收到德拉科的目光，邓布利多半月镜片后的眼睛稍微弯了弯，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决赛？”哈利下意识问道，“可是决赛不是应该……”
“上学年的比赛出了一点小意外，我是指有人把韦斯莱先生们出售的抽搐药水伪装成活力药剂，放进了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南瓜汁里。”麦格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了，
“波特先生，我得拜托你提醒一下你的朋友，如果我们的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坚决认为他们的产品具有危险性，那么霍格沃茨就不得不拒绝所有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飞来的猫头鹰了。”
“噢，是的，麦格教授。”
哈利温顺地垂下头，但是身边的德拉科能看清他隐忍的表情。德拉科愿意抵押上马尔福庄园起誓，他看起来早就想这么干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哈利微微侧脸看向他，那双眼不知怎的看得他有点心虚，若无其事地转了回来。
“我很欣慰看到你们的感情变得这么要好，但是时间紧迫，我们先说马尔福先生的事。”麦格把刚写好的羊皮纸递过来，“你把这个给平斯夫人，图书馆将为你开放一整天——前提是不能把它们带出图书馆，明白吗？”
“感谢您，教授。”德拉科接了过来。
“现在就去吧，我想她已经在整理书架了。”麦格微微颔首示意他离开，“波特先生——”
“是的，来的路上德拉科也在跟我说摄魂怪的事。”哈利小小上前一步，“关于派遣傲罗协助维护学校安全的工作，我已经得到了司长的允许，可以全权负责调度。”
麦格的目光挪开去，落在了哈利脸上。
“那太好了。”她说。
德拉科知情识趣地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回头之前看到哈利坐在了麦格办公桌的对面，那位素日严厉的女巫露出一种类似于担忧的表情，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麦格也已经六十五岁了，那些在总显得博学而可靠的教授们多数都是如此，并不像学生时代印象里的处变不惊，就像老实的奇洛会献身于黑魔王，强大如邓布利多会被诅咒所囿而做出以死设局的决定。
他下楼梯的步伐沉重了些。
连斯内普教授也无法解除最伟大的巫师身上的诅咒，只能为邓布利多延长短短一年不到的生命，那么他和波特呢？一个没有那么丰富经验的魔药师，和一个没有那么强大法力的巫师？
冷静。
他轻轻出了口气，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好多年后救世主传记上美化过的东西，事实未必如此……既然时间可以重来，至少说明一切都不是无可挽回。
“马尔福？”
一个惊愕的声音在距离他极近的前方响起，德拉科猛然回神，抓紧了身边的扶手防止自己因为惊吓而难以维持平衡，不着痕迹地倒退上了两级台阶。
是纳威.隆巴顿。
曾经那张憨厚的圆脸如今已经有棱有角，他正拿着一本书往楼上走，二人几乎相撞才出声招呼，德拉科想不通他怎么有如此定力。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皱着眉，表情复杂，“我还以为是个学生。”
“隆巴顿教授，”德拉科抬了抬手中的羊皮纸，“我刚刚拿到校长的批准，至少在今天之内，我有在城堡里活动的权利。”
“可是你穿着校……哈利！”纳威突然兴奋起来，这又吓了德拉科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发现一片空空。
“哈利带你来的，我知道，赫敏之前在聚会上说你们两个交上了朋友。”纳威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了，自说自话地绕过他上楼，脚步声比刚才清晰了好几倍。
隆巴顿的脑子总是会在奇怪的时候灵光一下。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继续下楼，但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扫清他刚刚的阴霾。
这一瞬间他有一种清醒的孤独，但幸好他清晰地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尽管他们的关系不亲近，但是他要做的事不管是那个小不点还是愚蠢的隆巴顿都做不到，从这种意义上来说……
他，德拉科.马尔福，才是救世主未来人生中唯一不可或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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